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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

第一百一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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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布妖也救過言傾城一次,只不過被救的人對此一無所知而已。半年前,言傾城的父親病重,整個言家堡搖搖欲墜,是布妖用自己的三十年修為換得其父的一線生機,不然言家早就垮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哪怕言家沒有垮,衆(zhòng)人之力依舊能夠將言傾城送上火刑架。

因為言傾城拒絕了她的那位未婚夫,在言家家主病重的時候,那個男人顯露出了醜陋的嘴臉。遺憾的是,在那個人之後,再沒有人膽敢接近魔女一步,哪怕言家家主用萬貫家財來換也不行。

“她會答應嗎?”絲蘿向竹妖求證道,當然她不指望也不重視對方的答案。

如果言傾城不答應,幾個月後,她又將面臨上一次的災劫,到時候那位佛劍大師可不一定能及時趕到,而她絲蘿也勢必要舍一身清淨修為犯下殺業(yè)。

如果她答應……絲蘿也不會高興。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傾城終于回來了,竹妖也跟著鬼梁飛宇身後離開了。

“那個家夥是不是對你示愛了?”絲蘿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個家夥……你是指鬼梁公子?”言傾城將那一卷布抱在手中,“他沒有說那些話……但是他送了我禮物,我猜想,他大概是有那個意思的。”

絲蘿在聽見前半句話的時候松了口氣,然而在聽到最後半句時她的心又吊了起來。

“那你是怎麼回應的?”布妖著急地問道。

“我裝作沒看出來。”言傾城說道,“我還沒想好。”

“什麼叫沒想好?”布妖不依不饒地追問道,“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有什麼好想的?想就是委屈自己。”

“你這說法倒也是霸道。”言傾城說道,“我不討厭他。”

“也就只是‘不討厭而已。”絲蘿飛快地說道,“談雲說雨的小說裏說了,你不能和一個僅僅是不討厭的人在一起,因為過近的距離大多數情況下都會降低對彼此的好感,不討厭也會變成討厭。”

“那只是故事而已,做不得真的。”言傾城無奈道,“比如說,難道那位南溟晦王和丞相真的是一對情侶不成?”

絲蘿被噎了一下,但她很快梗著脖子(如果她有脖子的話)說道:“他們就是在一起的。”

“……”言傾城撫了撫布匹上的褶皺,如同母親看著鬧脾氣的孩子般嘆息了一聲,說道,“可是,絲蘿,如果我不答應他的話,三個月後我就又會被綁上火刑架了。”

“我?guī)恪?br />
“我不能辜負佛劍大師的良苦用心。”言傾城說道,“絕對不能……”

她說她沒想好,但是她其實已經想好了。

絲蘿想要盡最後的努力,但很快她就發(fā)現,不管是按照世俗的標準,還是那些超脫凡塵的情愛標準來看,嫁給鬼梁飛宇都是言傾城最好的選擇。因為她的愛已經給了那個僧人,而包括那位僧人在內,除了鬼梁飛宇外沒有人會像男人愛女人般去愛言傾城。

嫁給一個愛自己的正人君子,總比守著一份無望之愛要幸福許多。絲蘿倒是不擔心鬼梁飛宇的人品,跟蹤了他不知道多久(很可能連洗漱都沒避開)的竹妖可以證明,光看鬼梁飛宇的操守就足以證明他是鬼梁天下撿來的了。

既然言傾城已經選定了道路,那麼……

“傾城,接下來我說的事情你要好好聽著。”絲蘿說道,“和鬼梁飛宇的父親有關……那位他名義上的父親。”

鬼梁天下的秘密在晦王眼中都不算是秘密,被委派任務的妖在晦王的科普下將這一家混亂的關系以及鬼梁天下的盤算記了個七七八八。絲蘿事無巨細地同言傾城將這些事說了,看著好友的手越攥越緊,她恍然道:“你在害怕嗎?如果你擔心的話……”

“不,我只是覺得……我果然應該答應鬼梁公子的。”言傾城說道,“如果是佛劍大師的話,定然不會縱容這樣的惡行發(fā)生吧?鬼梁公子……也不應該成為他父親的遮掩物。”

絲蘿心情複雜地看了言傾城一眼,問道:“你就不懷疑我在騙你嗎?”

言傾城笑了笑,說道:“我們認識多久了,你還要這樣試探我的真心。”

絲蘿忍不住捂心。

真沒天理。

這樣好的女孩居然沒人愛。

這麼一想,感覺言傾城和鬼梁飛宇的這樁婚事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呢,至少鬼梁公子眼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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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無吾在笑蓬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要不是擔心這個牛鼻子和宵過不去,赤浪絕對和他正面杠上,但為了不惹多餘的麻煩,他也只能選擇捏著鼻子避著他走。當然他能夠成功避開的原因之一,或者說最重要的原因,是愁落暗塵不知道做對了什麼事,光榮地成為了法無吾的眼中釘肉中刺。這位法都令在愁落暗塵身上傾注的惡意絕對不下于公孫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憑直覺知道眼前這個人在過去走的不是正道。

在這些人眼中,所謂的“法”就是對別人過去的所作所為做一次清算的工具,至于別人的現在和將來,那與他沒有關系。

後來一位名為羽人非獍的刀客的意外造訪多少分擔了一些愁落暗塵的壓力,他們成了慘遭法無吾言語擠兌、幾多試探挑釁的難兄難弟。

“真想把那個什麼法都令給趕走啊……”金八珍的獨女金戰(zhàn)戰(zhàn)咬牙切齒地撓著牆說道,“他來這以後,笑蓬萊就沒有太平過。”

“老婆老婆你消消氣哈。”金戰(zhàn)戰(zhàn)的丈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yī)惠比壽狗腿地伺候著她說道,“別沖動別沖動,公法庭聲勢浩大,現下可不是好惹的。”

“現下不可惹,難道我還要忍到明朝嗎?”金戰(zhàn)戰(zhàn)一腳踹翻了桌子,“可惡啊!”

可惜她惱怒的心情并不能被準確地傳達給法都令,哪怕是傳到了,對方也不會在乎區(qū)區(qū)一個商戶女子的意見。

金戰(zhàn)戰(zhàn)還想再發(fā)表一番批判,眼角的餘光卻瞄見一個匆匆忙忙往金八珍房間的方向趕去的小廝,雙手叉腰呵斥道:“喂!給我停下來,對,說得就是你這個跑得跟螞蚱似的。”

被叫住的小廝哭喪著臉委屈巴巴地挪了過來。

“您,您有什麼吩咐啊?”

“我問你啊,你是不是要去找我娘?”金戰(zhàn)戰(zhàn)問道。

“是,是啊。”

“嘖,好好回答,我記得笑蓬萊是不招結巴的吧,信不信我回頭就把你趕出去啊。”

赤浪想,那個小廝的結巴多半要更嚴重了。

權勢和金錢有時比武力更嚇人,更何況金戰(zhàn)戰(zhàn)打起架來也是一把好手。

“稟稟稟稟稟告!”小廝嚇得不輕,如同搏命一般艱難地說道,“公法庭的儒都令和王都令已經到門口了,小小小小小小的,特地去稟告老板。”

“哈?公法庭怎麼又來人了?”金戰(zhàn)戰(zhàn)滿腔火氣正愁沒地方放,她緊了緊衣衫便挽起袖子向屋外跑去,“我倒要看看這次又來了兩個什麼德行的。”

赤浪阻攔不及,就這麼看著她跑了出去。愁落暗塵嘆了口氣,說道:“希望那兩位都令的脾氣與涵養(yǎng)都比法都令好一些,不然只怕今日是難以善了了。”

“你這麼擔心的話,剛才倒是攔著她啊。”赤浪撇了撇嘴說道。

“沒反應過來。”愁落暗塵坦蕩地說道,“我在想羽人非獍的刀法。”

自從羽人非獍來了這裏後,不知道為什麼,赤浪總能聽到他和愁落暗塵兩個人非常頻繁的互相誇贊,一兩次還好,到後面只要聽出他們有互誇的苗頭,赤浪便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比如說現在。

“金戰(zhàn)戰(zhàn)是不是可能和公法庭的人打起來?”和他一起走出來的宵問道,“他們?yōu)槭颤N要打架,打贏了有什麼好處嗎?”

“爽。”赤浪簡短地回答道,略略思忖了片刻後,他又說道,“不過我估計他們這次應該打不起來,畢竟來的人……”

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就住了嘴,顯然是想起這笑蓬萊怎麼說也算是公共場地,難防隔牆有耳。

他在心裏補完了他剛才想說的話。

不會出事的,打不起來的,因為來的人中那位王都令,如果蝶妖沒有誆騙他,那應該就是……

三個女人并排從他的身邊經過,有說有笑,眉宇間盡是飛揚神采。

最中間的那位便是方才還一副要吃人的河東獅模樣的金戰(zhàn)戰(zhàn),而她身邊的那兩位便是公法庭的王都令擔千古和儒都令楚君儀。

今天晦王陛下的交際能力依舊是那麼強悍啊。

赤浪有些羨慕地想道。

很快他就發(fā)現,更作弊的是這一次居然還有楚君儀和晦王打配合!簡直是無往而不利啊,不一會兒,姐姐妹妹三人組中又多加入了一個金八珍,一群人其樂融融地用過了晚膳之後,就連因為天險刀藏之事一直心情抑郁的宮紫玄也加入了這個組合中。

“王都令與儒都令的風采倒是令我對公法庭這個組織有所改觀了。”愁落暗塵說道,“尤其是王都令,身為江湖的後起之秀,這份才能令人欽佩。”

赤浪心想其實這位已經不能算是後起之秀,他看著愁落暗塵,說道,“你說的好像你已經是江湖老前輩一樣……”

“別人剛剛步入武林,我卻已經打算退隱江湖了,她對我而言,如何不算是後生?”愁落暗塵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看你要退隱還不容易。”赤浪努了努嘴,示意他注意被有意無意孤立了的法無吾,“人家可還盯著你呢。”

“盯就盯吧,反正他也盯不了多久了。”愁落暗塵淡淡道。

“怎麼,莫非你打算來一招金蟬脫殼,偷偷溜走去退隱?”

“不是偷偷,是光明正大。”愁落暗塵說道,他的神色柔和了一些,“我兄弟將要成親,他臉皮再厚,也沒有在未受到邀請的情況下闖入婚宴現場的顏面吧。”

他原本還有些躊躇,但是經過傾君憐的勸說,他終于決定要盡家人的責任,為兄弟帶去真摯的祝福。

赤浪又悄悄地看了一眼法無吾,有些期待他之後的反應了。

不久後,藥師慕少艾又送來了鬼梁飛宇托他轉交給羽人非獍的請柬,法無吾的表情簡直是加倍的難看。

赤浪從中獲得的愉快也翻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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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梁兵府的婚禮,當然要辦得熱熱鬧鬧,讓天下豔羨。天下間數得上的高手皆雲集在鬼梁府中,誇贊少府主的言辭如果彙聚在一起定然能彙聚成一團籠罩整座兵府的雲彩。南溟自然也收到了邀請,只是晦王在閉關,朝廷上下忙得腳不沾地,正好身為鬼梁天下好友的殘林之主也要參與此次喜宴,妖陀螺鬼自然便跟了過去。由于以妖陀螺鬼的官職這樣的配置仍是顯得有幾分失禮,寂寞侯思慮片刻後,筆墨輕點,將正在為新作找靈感的茶仙也派過去了。

一路上妖陀螺鬼和茶仙兩個人嘰嘰喳喳得沒完沒了,期間甚至還穿插了一些不適宜的話題,皇甫笑禪感覺這一次的旅途完全稱得上是一場修行。

幸好在南溟呆了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的涵養(yǎng)和眼界都得到了質的飛躍。

在抵達鬼梁兵府後,哪怕是殘林之主,也不由地松了口氣。在出發(fā)前,寂寞侯對茶仙下了命令,在婚宴上絕對不能說那些不合適的話,新婚夫妻該知道的那些知識輪不到他來科普。這對于茶仙而言實在是太困難了!在這位備受晦王信任的老部下兼南溟第一暢銷書作家表達了抗議後,體貼的寂寞侯決定直接讓他在婚禮上閉口不言,心直口快又好騙的妖陀螺鬼負責監(jiān)督他。

原本有些同情茶仙的皇甫笑禪在經受了一路的折磨後不得不默默地稱贊南溟丞相的睿智。

“貴客臨門,實在是讓我這兵府蓬蓽生輝。”鬼梁天下很好地履行了一位父親的責任,又很好地展現了正道高手的風采,如果光看他此刻的表現,又有誰能想得到他的真面目呢?

可惜他真的就是個野心家、陰謀家,只是他的陰謀在實施前就被發(fā)覺了而已。

“金包銀還沒有到?”皇甫笑禪很快發(fā)現了缺席的好友。

“他向來沒有時間觀念。”腦還顛冷笑一聲後說道。

鹿王與號昆侖也表達了贊同,他們開始商量起該如何“懲罰”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還遲到的金包銀。妖陀螺鬼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茶仙無心和他們攪合在一起,他對這種沒有絲毫曖昧氛圍的談話沒有太大興趣,在入座後他迅速地掃視了一圈,目光在談無欲、慕少艾等一幹武林名人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後便移開,掃視後緊接著又是一番細致的觀察,確定沒有在人群中看見擔千古的身影後,他不由地松了口氣。自從他的那幾本書出版後,在南溟的時候他總是借口忙于工作,一直躲著晦王,畢竟寫是一回事,在現實中面對面是另一回事,就算他落筆、出版的時候坦坦蕩蕩,當他面見人物原型,尤其還是他看著長大的人物原型,還是有一點點壓力。

賓客們漸漸到齊了,婚禮也在一聲鑼鼓聲中正式開啓。

在鼎爐分峰六人組中,除了金包銀從老乞丐那裏“借”來的圓兒外,沒有一個是有真正的血脈後代的,他們皆將鬼梁飛宇視作是自己的小輩,皇甫笑禪也是如此。他看著逐漸走進的那一對新人不禁有些動容,面上皆是欣慰之色。

然而就在新人走至鬼梁天下面前時,異變驟生!

雪亮的刀光如雷電般閃過,鮮血濺出,人影倒下。

與此同時,兩道聲音一前一後響起。

“諸位好友,你們快來看看,圓兒情況不對!”

“鬼梁天下,往公法庭內塞探子,你究竟是意欲何為?!”

原本熱熱鬧鬧的喜宴瞬間變得兵荒馬亂。

好在在場的人都頗具才幹,談無欲迅速控制住了局面,他依照事情的輕重緩急做出了部署,果斷放棄追蹤突然暴起的羽人非獍,安撫住了怒氣沖沖來此質問的公法庭護法雲垂野,讓除鬼梁天下以外的鼎爐分峰衆(zhòng)人去看突然昏迷不醒的圓兒的狀況。

至于受到驚嚇的言傾城,除了人際交往外沒有任何作用的妖陀螺鬼正在安慰她。

“真是詭異。”在一番查探後,號昆侖皺眉道,“圓兒的體內有一道陰氣……難道當日鼎爐分峰之宴上有人在為他傳功時……”

“你可別瞎說啊,這話可亂說不得!”腦還顛立刻叫道,“我們之中怎麼可能會有人做這種惡毒的事情?”

鬼梁天下心中一凜,圓兒體內被動手腳之事曝光得比他預料得要早,這種計劃被打亂的感覺讓他很不安。

而另一邊

“少府主的情況很危急。”在事件一開始便拋出絲線診斷的慕少艾冷靜地說道,“他如今失血嚴重,依照書上典籍,只有以血親之血液輸送方可。鬼梁府主,請您即刻準備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終于還完了,終于有臉回複你們留言了。

今天發(fā)生了一件很失落的事情,我接到通知說我考編體檢還需要複查(但是目前還沒通知我本人去醫(yī)院再次檢查),同批次的其他人都沒問題,我一下子就很慌……希望能夠順順利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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